第150章 平乱

    拂晓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紫荆关，将这座雄关的轮廓柔化在朦胧的晨光中。
    城垛上，守军士兵紧握长矛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关外连绵不绝的军营。
    那些帐篷如同雨后蘑菇般密密麻麻地铺展开来，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。
    &0t;看那炊烟，&0t;一个年轻士兵低声对同伴说，声音里带着不安，&0t;少说也有十万大军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他的同伴咽了口唾沫，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：&0t;领兵的是萧侯爷，前几个月还在这里杀鞑子……&0t;
    &0t;闭嘴！
    &0t;一个低沉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他。
    守将赵之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，斑白的鬓角在晨光中泛着银光。
    他年近五十，面容刚毅如紫荆关的岩石，眉间的皱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，每一道都记载着三十年的军旅生涯。
    两个士兵立刻噤若寒蝉，挺直了腰板。
    赵之骐没有再看他们，而是将目光投向关外。
    他的手按在剑柄上，指节因用力而白。
    昨夜关外百姓的呐喊声仍在他耳边回荡——&0t;清君侧，诛奸佞！
    &0t;那些声音里有老人，有妇女，甚至有孩童。
    他们为何会跟随萧如薰的军队？是真的相信他的大义，还是被胁迫？
    &0t;将军！
    &0t;副将王焕的惊呼打断了赵之骐的思绪，&0t;敌军有动静！
    &0t;
    赵之骐眯起眼睛，只见勤王军阵中缓缓驶出一队人马，约莫百余人。
    为的将领未着铠甲，只穿一袭素色战袍，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
    即使隔着这么远，赵之骐也能认出那挺拔如松的身影——萧如薰。
    &0t;弓箭手准备。
    &0t;赵之骐低声命令，但并未让士兵张弓。
    他想先听听萧如薰要说什么。
    萧如薰在距城墙一箭之地停下，抬头望向城头。
    晨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，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穿透距离，直视赵之骐的灵魂。
    &0t;赵将军！
    &0t;萧如薰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关墙上，洪亮如钟，不带丝毫杀气，&0t;萧某此来，只为清君侧、诛奸佞，非为攻城略地。
    将军世代忠良，何必为乱臣贼子卖命？&0t;
    城墙上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。
    赵之骐感到身后年轻将领们的目光如芒在背。
    他知道这些部下中有不少曾是萧如薰的旧部，对这位名将心怀敬仰。
    赵之骐喉结滚动，没有立即回应。
    他身后一名叫李岩的年轻将领忍不住低声道：&0t;将军，萧大将军说得在理。
    王锡爵囚禁天子，已是人神共愤。
    我们为何要为这样的奸臣守关？&0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