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暗夜来客


    2ooo年3月,北京东城区的胡同被夜色吞没,春寒如刀,风从北海吹来,穿过窄巷,卷起地上的枯叶与尘土,低声呜咽,像在诉说某个未完的故事。
    胡同尽头,一座老四合院孤零零地立着,门前的槐树枯瘦如骨,枝丫在风中摇曳,投下鬼魅般的剪影。
    木门紧闭,红漆剥落殆尽,露出灰白的木纹,门框上挂着一盏老式煤油灯,火苗被风吹得摇曳不定,映得周围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
    徐婉仪站在门前,28岁的她身形清瘦,深灰色风衣裹住单薄的身躯,衣角被风掀起,露出里面一件黑色毛衫。
    她肩上斜挎着一只帆布背包,磨得白的布料上沾着几点泥痕,里面装着gps、测距仪和一本封皮龟裂的《徐氏密录》。
    她的长被风吹乱,几缕散落在额前,遮不住眉间那道浅浅的疤痕——那是12岁时随祖父勘墓,被落石擦伤留下的印记。
    她低头整理背包,指尖触到《徐氏密录》时微微一颤,眼眸深邃,带着一丝疲惫与执念。
    那双眼睛曾在伦敦的图书馆里熬过无数个通宵,如今却凝视着这片故土,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沉重。
    徐氏家族的传承始于明代洪武年间,初代先祖徐天泽是朱元璋麾下的风水师,精通堪舆之术,曾为南京孝陵选址,测定龙脉走向。
    洪武末年,他奉密旨铸造九块“洪武玉璧”
    ,用龙脉深处的玉石雕成,每块璧上刻有不同的铭文,埋于九座关键陵墓,镇守大明气运。
    据传,玉璧不仅是护国之宝,更藏着龙脉归地的秘密,能平息乱世之祸。
    然而,到了崇祯十七年(1644年),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在景山一棵歪脖槐树下自缢身亡,国破家亡,龙脉衰竭。
    那年,徐氏家主徐承业为崇祯测算风水,夜观天象,见紫微星暗,龙脉之气断裂于京师。
    他冒死上书:“殒地之祸,龙脉殒地,九璧归地,方可安魂。”
    崇祯却以为这是妖言惑众,将他削去官职,流放江南。
    徐承业临终前将毕生所知写入《徐氏密录》,用颤抖的手写下最后一句话:“龙脉不归,祸乱不息。”
    徐婉仪的祖父徐明远继承了这份执念。
    他是个固执的老头,满头白,眼神却犀利如鹰,生前常坐在院子里,抱着密录喃喃自语。
    徐婉仪小时候常听他讲崇祯吊死槐树的故事,老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:“那棵树下,崇祯的血染红了根,怨气冲天,龙脉从那儿断了。”
    16岁那年,徐明远病重,躺在藤椅上,喘着粗气将密录塞到她手里,叮嘱:“婉仪,九块玉璧,找回来,埋回去,别让祖宗的血白流。”
    她那时懵懂,只觉书沉得像块石头。
    后来,她考上伦敦大学考古系,试图用科学解开密录之谜,却在查阅19世纪英国探险家笔记时,现“明朝龙脉玉璧”
    与“殒地之谜”
    的记载,笔记末尾标注:“景山为始,亡魂泣血。”
    她意识到,这不是学术课题,而是家族的宿命。
    2ooo年的中国正迎来巨变,经济腾飞的脚步震耳欲聋,北京的胡同逐渐被拆迁的轰鸣取代,高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。
    但在这繁荣背后,文物黑市暗流汹涌。
    海外拍卖行频频出现明代珍宝,玉器、瓷器甚至帝王印玺被高价拍走,背后是资本的贪婪目光。
    国内盗墓团伙更加猖獗,他们用自制炸药开陵,用卡车运走棺木,留下一地狼藉。
    徐婉仪在伦敦的导师曾叹息:“中国的古墓,比埃及金字塔还惨。”
    她查到,九块洪武玉璧的线索已被黑市盯上,一个叫“龙断会”
    的组织扬言要毁玉断龙脉,另一个神秘势力“天皇教”
    则试图抢玉复辟建文。
    她回国的飞机上,手握密录,暗下决心:不能让祖父的遗愿毁在这些人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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